Mistocance.Ⅱ

=清嘉
鸽子文手,随缘爬墙。
公钟/知妙/狱审/友人枫/赛提
枫散枫天雷滚滚别来沾边儿
开放一切非商业授权不用再问



不会画画。

【企划】酒鱼接龙

最开始居然是现代设定……真叫人窒息(捂脸)结尾的糖好吃吗/笑
长相思兮长相忆四句出自李白的《秋风词》,本想用于码文的,现在就用上了emmmm

云辰:

艾特人的顺序就是接龙顺序
@阿巷_你看京都多像长安  @陆柒先森  @明妃起尸佛母
@鲸翁  @徐景荇  @阿仄一米八  @琪林  @element  @Yiiiiiii  @瓶子 这里还少一个人,子休ღ←这个我说啥都找不到,如果有人知道他id号的话麻烦艾特一下,十分感谢
@仲夏  @_凉歌-励志当个合格的蝎吹
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你们就当陆柒她手机爆炸了吧
云辰


在一条马路边的小道上,一名绿色短发的男子手里拎着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如果除去他那清秀的面孔,那估计是一件挺普通的事情(?)。
那名绿发男子名为庄周,他无视了周围有些女生的时不时抬头看他的目光,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充满着再也不想要出门了的念头。
当他来到公交站的时候,那儿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人,这也没办法,也只有庄周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才会在大中午的时候出来买东西。
接下来来了两三辆公交,都不是他所需要的,所以这个倒霉的孩子足足在太阳底下呆了一个小时,到最后,车站那原本就少的人现在只剩下他于另外的一名男子了。
庄周感觉自己在晒下去就要中暑晕过去了,这也不能怪他娇弱,谁让他不爱运动,而且还是在太阳地下暴晒。庄周觉得他现在是在大学军训,这时,旁边的那人开口道:“公交怎么还没来?”
庄周微微偏头看着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傻愣愣的盯着那人看了一会,等到脑子反应过来以后,发现那人长得还不错,栗色头发,绿色的眼瞳,看起来像绿宝石一般,皮肤颜色微微偏向于小麦色,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类型。那人凑过去伸手在庄周眼前摇一摇,说:“嘿,兄弟,你怎么了?晒中暑了?”
那人一开口庄周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一步于他拉开距离,道:“抱歉,太阳晒太久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人听了以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引得庄周更加尴尬了,那人抢过庄周手中的一个袋子,拎在手上,庄周赶忙说:“这这么好意思,还是。。。。。”那人摆摆手说:“别在意,你瞧瞧你自己的小身板,正怕你晒着晒着就晕过去了。”
这半开玩笑的语气,庄周居然有些讨厌不起来,庄周只好挠挠自己的头发,那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话说你要去哪?”
“去西郊郊外的公寓,你呢?”
“巧了,咱们同一个目的地,我刚刚叫了一辆出租,一起吧?车费平分,我叫李白,你呢?”
“我的名字是庄周,那就多感谢了。话说你大中午的出来做什么?”
“还不是我一个兄弟说叫我出来玩,结果玩玩一半他被叫走了,所以我只好大中午的回去喽。”李白有些无奈的摇头说到。
这时,出租车来了,李白拉开车门让庄周先进去,等两人都坐好以后,李白冲着那司机说到:“师傅,麻烦到西郊公寓,多少钱?”
那司机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到:“起步价八块,西郊有点远,一共十六元。”
李白说好以后,转头看了看庄周,发现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说到:“要不你先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庄周听后,便靠在靠背上,迷迷糊糊的开口道:“那。。。。麻烦你了。”说完,他便闭上眼睛很快的就入睡了。


阿巷


迷迷糊糊的,庄周做了一梦。
他梦见一位青年,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庄周觉得他的长相一定非常英俊潇洒。青年拥有一头些许蓬松的柔软的栗色头发,让庄周很想摸摸看。
他也这么做了。
对方并没有生气,反倒抬手握住庄周的手背,将他的手拉到跟前,嘴唇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的神情温柔宠溺,庄周虽然看不清,但他就有这种感觉。
青年似乎开口对他说了什么,但庄周听不太清,他“啊?”了一声。但是青年再没对他说什么,反而放开了他的手。
庄周突然感觉,青年换上了惊恐的表情。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对方的话,那是撕心裂肺的吼声——
“子休!!闪开!!!”
庄周顿时呆住了,他听到了刺耳的车鸣声。眼前的场面变得通红,是被血染红的。
再睁开眼,他看到青年倒在了血里,全身都被血染红了。
……
“!!”
庄周猛地睁开双眼,背后惊起一阵冷汗,喘息的声音一阵接一阵。
“怎么了?”头顶上传来温柔的声音,庄周机械的抬头,看到刚刚认识李白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他们还在出租车上。
这时庄周才发现,他做梦时一直紧紧拽着李白的胳膊。
李白也不介意庄周弄疼自己的手臂,他伸出另一只手,擦去庄周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做噩梦了吗?看你很痛苦的样子。”
庄周一阵恍惚,得到对方的安慰,松开紧抓着对方手臂的双手,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平息。“嗯……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抱歉,刚刚弄疼你了吗?”
李白不以为然一笑。“没有的事。对了,你梦到了什么?”
庄周怔了怔,梦里最后那一段清晰的画面再度袭入脑海。
太真实了,那莫大的绝望与悲伤的感觉,庄周到现在都没法彻底回神。
“我梦到……”庄周缓缓开口,语气有些结结巴巴。“我梦到……一个人,他,他被车,撞死了。”
李白轻轻拍打庄周的背,就像哄小孩那般的语气温柔的同他说:“好了,都是梦,别去想太多。”
“好……”庄周有气无力。
空气又安静下来,出租车稳稳地行驶在路上,庄周平息了心情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
不一会便到达了目的地,两人下了车,一起开了钱,出租车便开走了。
李白帮庄周提起那些大包小包东西,对他道:“你家住在哪里?我帮你送上去吧。”
庄周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没法拒绝对方的好意,只好带着他去往自己住的公寓房。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庄周突然想起,为什么刚刚他们在出租车上说了这么多,那个司机却像没听到一样一言不发。
“怎么了?”李白看着他突然停下开门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庄周摇摇头,继续将门打开,刚刚念头他干脆归为自己想太多,便不纠结了。


陆柒


打开门,李白目光所及之处皆整洁干净。很难想象,这样的房间竟是一个单身男性的居所。最终,他的目光聚焦在客厅中央高悬着的一把剑上,不得不说,这把剑与客厅的风格完全不搭调,显得分外突兀。
“请让一让。”庄周疑惑的发现李白堵在门口一动不动,轻轻推了推他。“不好意思,走了下神。”李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偏了偏身让出一条过道给他。
庄周拎着东西进了门,刚把东西放下,用袖子抹抹了自己的汗,便发现李白直直盯着那把剑看,“有何不妥之处么?”“……”李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问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把剑…”
听到此话,庄周猛地向前一步,瞳孔放大,一把扯住李白的领子:“你见过——”最后一个字甚至失了音。李白一惊,向后退了一步:“请、请冷静一下”
庄周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李白的领子,垂下双手:“抱歉,我失态了。不妨,进来坐坐?”李白思考了半晌“也行,正好今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李白随庄周进了屋,心中满是疑惑。庄周匆匆拉着他坐下道:“你是说,你见过——?”“只是感觉熟悉罢了。但可否告诉我——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庄周突然僵住了“若是不方便,那白就不问了”庄周停顿了几秒,再度开口:“只怕你不相信……”“你说什么,李某自然都是信的,”
“我本是一个武器……”这一开口便震住了李白。
庄周瞥瞥他的神情,却还是继续讲了下去,“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这确实是事实。而我的本体,就是那把剑。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过职人与武器的传说,那可不仅仅是个传说——一个月前,我因为一次事故受了重伤,我与剑被强行分离,因此失去了所有记忆。”
李白看着面前的清秀少年沉重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动作分外娴熟,似乎做过上百遍。他自己都讶异了一会儿:“那个……请继续?”
“这些事都是越人他们告诉我的……他们还说,在那场事故中,我失去了我的职人……”


明妃


像是听完故事方才大梦初醒,李白仍是脑袋空空,望着那把剑不知所措,随即点点头,脸上抹开一个笑。
“我想不起来了,姑且吃饭吧。”
庄周也觉得自己过于急切,跟着他点点头。
“好,红烧牛肉和老坛酸菜的你随意挑,我都会做。”
“什么,方便面?”
“不然呢?”
“……不够意思。”
“你希望一把剑变成炒菜勺?”
李白不说话了,有些郁闷地坐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说实在的,李白很难想象,庄周看上去一副懒洋洋还睡不醒的模样,如何会是一把剑,他甚至猜测,庄周口中的职人死去,是因为武器太过懒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无礼,李白甩甩脑袋,把这些想法赶出去。
庄周走出卧室时端了两碗看上去,让人垂涎,色香味俱全的,纯粹不做作的,方便面。
“你连菜叶都不放?”
“嗯,……好困。”庄周点点头。
大概,职人是被饿死的吧。
不过好歹有口饭吃,李白执起筷子,刚要下口,突然窗外一声巨响,随即窗户炸开,巨大的气流掀翻了桌子,李白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居然出现了一团几乎有屋子高的黑色肉块。李白下意识把庄周护在身后,但着实被这东西吓了一跳。肉块身上覆盖着焦炭般的“皮肤”,表面还有有细小的裂缝,在肉块中间,有一条粗糙的裂口。裂口蠕动一会儿,居然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像是打雷似的巨大轰隆声,极其缓慢。
“执剑者,在哪里。”
庄周见李白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拍拍李白的肩膀,伏在他的耳边。
“这东西叫'恶者',是由生前作恶多端的人的魂魄所化,职人的使命便是除去这些'恶者'……如果你见过那把剑,他口中的执剑者……应当就是你。”
鲸翁


李白从震惊中回神,扭头看看庄周八风不动的淡定模样,又看了看对面有屋子那么高的恶者。
自己不过见过那把剑,就要被这恶灵所化的东西追杀?
真冤。他叹了口气,一边拉着庄周四处躲避攻击一边捋清情况。
作为职人,大概是用庄周这样的兵器,斩杀掉这些恶心东西吧。李白想象庄周在他眼前化作一把剑的模样,也不知道称不称手,这样想着他向庄周伸出了手,握剑的姿势。庄周看着那只手,琢磨一阵,恍然大悟,他把自己的手指塞进李白的掌心。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白攥着庄周的手跟着瓦砾一起飞出去老远,庄周仍然没有变成一把剑。
他重重砸在地上,灰头土脸,指着逼近的恶者有些急了:“我伸手是要你的本体出现把他切成刺身,你把手给我,是要我抡着你的人去打它?”


被大小声的这位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庄周眨了眨眼睛,只回他一句你早说嘛,一边捉着李白的手掌滑到自己心口处。
隔着布料依然可以感受到灼热的体温,庄周懒散,连心跳都比别人慢,李白只觉那白净的手指忽地拢住自己的指节,下意识一抓握,眼前人倏忽化作蓝色蝶群沓飒,他从那个人本来的心口位置,抽出一把剑。


倒不如他本人的懒散,庄周化作的剑好似无锋,却锐利异常。
剑客唇边带笑,起落间将恶者斩作两段。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
可惜没有酒。
不仅没酒,饭也没得吃。


面碗倒扣在地上,李白惋惜不已。
恶者,饿着,这个称呼其实就预示了点什么吧,想想就生气。
吴钩散作萤光蝴蝶又聚拢成一处,化作那个翠色头发的少年,李白转头想问他还有没有泡面。
少年撑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中,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就真的睡过去了。


徐景荇


  天将明,庄周在梦境中被食物的香气唤醒。抬头一看,李白端着一个碗蹲在他身边吃着,看见他醒了,指了指旁边还在冒着热气的另一碗面,“醒了?我刚在你这里找到的,顺带帮你煮了一碗。”看起来特别的贤妻良母,如果他煮的不是泡面的话,庄周盯着那碗面想到。“怎么不吃?红烧牛肉的耶。”李白用叉子在庄周面前晃了晃。庄周叹了一口气,拿起叉子开始了吃吃吃大业。


  在两个人解决完泡面后,李白又叼了一根又不知从哪里拽出来的野草,“你化的那柄剑很厉害。”庄周微微睁开了那双宛若鎏金的眼睛看着李白,“谢谢,那柄剑叫鲲。”“鲲?”李白有些惊讶,“那条鱼?”庄周微微一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传扶摇羊角而上着九万里。心中有天地,自是有鲲。”李白有些无语,“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比起这个,我想我们更需要考虑后面怎么办。”


  “怎么办……我没想到我只是看了那柄剑,就遭到恶者的追杀。”李白有些无奈,“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结束。”庄周打了个哈欠,“那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魂波挺接近的,不如我们凑伙,我相信你的实力。”


  “我们凑伙?”李白有些意外,“我不是特别知道怎么做。”庄周盯着李白的眼睛,“追随自己的本心就好了,其他的我会帮你的。”“追随本心……”李白看着庄周流光溢彩的金眸,感觉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了,心跳加快,血液快速流动,毛孔舒张,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阿仄


罢了,他只是个魂波与我相近的“武器”,我想那么多做甚。李白自顾自地摇头,冲额前的碎发吹口气,如今还是继续赶路要紧。
“我留意到你方才躲避那些恶者时好像受了伤,”原本坐在一旁冥想的庄周突然开口,眼神灼灼地盯着李白,语气里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关切,“要紧吗?”
“你说这个?”李白对着他满不在乎地支起手肘,破裂的袖子下露出一道不浅的伤痕,虽做了简单的包扎,布料下仍然隐约渗出丝丝血迹。
“你们常人不比我们,如此简陋的治疗确实难为你。”
李白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不太懂这个“武器”的脑回路:“职人对这些伤早已习以为常,又不像你族一类的可以自愈,何必在意。”
庄周不再答话,而是沉默地望着他的伤痕思虑,片刻后,他伸臂拉住了李白的手:“你坐下。”
李白虽不解,却还是随他坐在了他身侧。只见庄周将右手轻抚上李白的伤处,掌心凝出一道绿光。约莫一刻钟后庄周收回手,李白惊讶地发现伤口竟然愈合了大半。
“这……”
庄周对他付之一笑:“我族与生俱来的愈合能力,不止能够自救。”
李白抬手,望着方才庄周接触的地方,心中忽地泛起莫名的感觉。但随即他便起身:“天大亮了,咱们走吧。”
“去哪里?”
李白回头,逆着熹微的晨光对着庄周笑道:
“稷下。”


琪林


“好”他便答应了。缓缓起身拂去了衣襟泥土,抬头一双眸子直视李白。
李白被看的神经一恍惚。随即掩饰去了脸色微妙。他淡淡应了一句,踏步入浮岚。
回稷下已旬余,日子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却愈使庄周担忧起来。
天将暮时,李白借着喝酒名头去了庄周房屋。礼貌性扣门几声,半晌庄周才来开了门。
“李某刚得了好酒,想一同品尝”
将提在半空的酒瓶晃了晃,李白抿嘴一笑。
庄周倒也不意外,大方的任人进屋,心情无任何波澜。
“酒是一同品尝才好。可你的伤…?”
他随意问候了一句,拿来酒杯静静候着答案。
“无妨”
李白垂眸,熟练启开酒瓶哗啦倒满了两杯。这酒确是香气扑鼻。惹得李白随即畅饮开来,又将那空了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倒上。
庄周却不,他喜欢慢慢品尝其中滋味。等李白杯酒下肚,他才抿了几口。
“祝以后合作愉快”
庄周举起杯来,李白示意便也酒杯相碰。不过这酒中辛辣却也掺了丝丝苦涩。
直到夜阑时李白才告退归去,那时他脸色阴郁,庄周以为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并无太过在意。可今早庄周见李白时,他却脸色绯红。
庄周以为他余醉未醒,抬起手来轻轻拂过人脸庞。清凉的感觉却惹李白脸色更甚。
“怎么了?”
“没事。许是酒喝多了”
李白自知醉酒是不能。只是昨晚佳人如梦,还做了些什么难以启口罢了。
“以后多小心些,”庄周语气中掺杂半分担忧和半分不明,幽幽开口“因为会有战争”
“我明白”他微微一笑。


黑白


天气微凉,不一会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今日李白又轻轻叩响庄周的门。
“何事?”
李白也不清楚他那时在门外到底是怎样的表情。可是心中那苦涩的感觉却久久难以消散。
“庄贤者,”门外的李白缓缓开口,不知是不是雨声的干扰,使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飘渺。“李某是来和贤者告别的……”
门忽地被人打开了。
门一开,屋外雨水带来的凉气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忽然骤增的寒意让庄周不禁抖了抖。李白见状赶忙推着庄周进了屋。
“出了什么事吗?”庄周有些不解的看向李白。
李白的眼眸突然暗了下去。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沉迷了一会。看上去是在思索着什么。
“李某收到了来自大唐的飞鸽传信。”庄周面前的那个人抬起头,面上竟是三分笑意。
“李某有些事不得不回去那里处理……但李某会回来的。”李白看向眼前的人,希望能把自己的笑意稳住几分。
庄周怎么会不知道这言语间的含义。正如他所言——战争就要开始了。尤其是大唐,那些对长城早已虎视眈眈许久的魔种们,还有与大唐为敌的西域国家。一旦开战,战火必将最先在大唐蔓延开来。
李白看出了庄周的担忧“李某才与贤者立下约定,还是贤者认为李某会是失信之人?”“相信我吧。”李白没有用谦称。
“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我和你都不会失约。”
李白缓缓走近庄周身边。他高庄周差不多半个头,没有梦里庄周骑着的鲲,李白现在眼眸轻垂就能看见那人绝世的容颜。他伸出双手捧住庄周白净的脸,须臾间。他的双唇轻轻落在了庄周的嘴角。
一股淡淡的莲花香。
“子休,这也是给你时间考虑。”李白缓缓开口,双眸中只有认真。语调再也没有平日的轻佻。
“待我回来,与我成亲可好?”
钨丝


自那以后,稷下的贤者再没见过那大唐的剑仙,这雨,便断断续续,未有歇过。
和这淅沥的雨声一并延续的,是前线片刻不停发来的捷报。
如贤者预料中的一样,一旦开战,以大唐为始,战火蔓延开的速度将是极其迅速的。
这段时日,庄周因着剑仙出发前的成亲请求辗转反侧,却又因着频频传来的捷报心生欢喜。
照此看来,那确是一段难熬的时日。长此以往,就在贤者以为这段日子就快结束的时候,却收到了那封战报。
彼时庄周正倚着鲲闭目养神,听闻战报后突然起身带来的晕眩若不是鲲扶了一下说不定真就一个没站稳又坐回去了。但即使被鲲扶住,贤者还是无法平复情绪。
鲲察觉到主人的不对,扭头看去只能听到主人嘴里不停重复的一句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还有约定在,他堂堂青莲剑仙是不会那么轻易食言的。


李白用力将手中剑的剑尖插入土里以保证自己不至于就那么丢脸地倒在战场上,四周硝烟四起,有人在愤怒地嘶吼,有人因为疼痛而哭泣,剑仙的血就那么安静地顺着剑柄淌过剑身最终没入土里。
这场仗已经打了三天三夜有余,双方都疲惫不堪却无一方肯先撤兵。
背后就是长城,前方则是数以百计的敌军,这里,怎么说也得守下来。
李白抬起袖子擦净嘴边的血迹,意识模糊间他似是看见了子休。对方身侧虽仍是灵蝶环绕,表情却一改往日的平静此刻布满焦虑之情,隐约地,剑仙听见贤者说道:“我来找你了。”
下个瞬间,李白回过神来,硝烟战火分毫未变。他摇了摇头,嘲笑自己未进滴酒竟在此时做起了白日梦,子休不可能会来,他和这纷乱的厮杀不符,他应该在稷下的清净里,饮酒赏月,犹如谪仙,俗世的尘埃不染其分毫。
一想到那位贤者,剑仙胸口不禁有点发热。
便是这短暂发呆的当口,一个敌人注意到了负伤的李白并直冲他而来,就在剑仙打算用身体硬扛下这一刀之时,他的眼前晃过一片熟悉的青,一如初次见面时候,恍惚似梦中而来。
他听闻来人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我来找你了。”


瓶子


“子休……”瞪大眼眸,僵硬的身体来不及反应,温热的鲜血已经溅到沾满血污的脸上,让那张曾经迷倒过整个长安少女的俊脸增添了一丝妖异。
再回过神来,适应了战场生活的身体已经自然反应了,血迹还未干涸的剑刃上再一次淋满了鲜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鲲,你带子休去找扁鹊,他在军队后方。”冷静的交代了无助站在一边的鲲,剑仙又砍死了一个来偷袭的敌人。
他弯下身,想要摸一摸他的脸颊,却在快触碰到时离开。
战场的血污…不适合他。
“太白…”庄周的手很漂亮,但此时却占满了刺眼的血迹,干涸的凝结成一块块深褐色的固体,那只手轻轻拽了一下剑仙的衣角。
“要活着……”剑仙握住那只手,将它贴在脸上,“子休,我要你活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鼓励爱人活下去,李白一直呢喃着这几句话。
化为鹏的鲲将受伤的人们又运下去了一批,庄周余光一瞥,看到那一抹已经看不出穿着白衣的人举起手中的青莲剑,向为数不多的敌人厮杀过去。
“太…白……”眼中多了一团雾气,终究是没有落下。“我等你……”
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剑仙再一次划破敌人的喉咙,原本清明的蓝色眸子有些空洞,手中不断机械式的砍杀敌人。
一直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也受到他的鼓舞,重新拿起武器开始新一轮的厮杀。
战场无情…以报废一只胳膊为代价弄死了敌方首领。
这一仗,打得凄凉,纵使是胜了,也牺牲了很多。
后勤的队伍很快就来处理战场了,不少之前还说说笑笑的战友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安静的被摞在马车上——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当人们找到这位青莲剑仙时,他正抱着他的剑,目光呆滞,如同一具尸体,冰冷而又生硬……


死神


李白眼中倒映着这个猩红世界,脑海中却飞舞着冰蓝色的蝴蝶,他试着触碰蝴蝶,可那点点萤蓝再与指尖相触的时刻如幻影破灭。心口一阵揪痛,似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伸手捂住胸口,身上已经慢慢结痂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崩裂,疼痛刺激着他因为疲劳而渐渐迟钝的神经。朦胧之中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便又感觉自己的身子如落叶一般坠入大地的怀抱。
零碎的阳光穿过窗棂轻轻洒在床上沉睡着的人身上,窗外的桃花被风挟裹着吹倒在睡梦中皱着眉的男人身上,他身上缠满了渗着血丝的绷带,这为他增添了异样的美感。
过了许久,留着娃娃头的穿着黄绿色衣裙的青丝少女端着一碗泛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当浓郁的药香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床上熟睡的人儿才微微转醒,他睁开醉人的桃花眼支起身子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这个古雅典美的房间。
他来这里有些时日了,每日这个叫蔡文姬的女孩总会为他更换绷带和送药,身上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可心口的疼痛与思念却无迹可寻,究竟是遗忘了什么,,,
“剑仙大人,该喝药了”说罢,这个少女蹦跳着走向他,他用左手接过药碗,皱着眉一饮而尽,他原以为的右手已经救不回了可这个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少女却信誓旦旦的说不出五个月便能让自己的胳膊恢复如常,他起初是抱着疑惑,一个月过去了他渐渐能感觉到右手手指的疼痛,便不得不钦佩这位少女的过人的医术。
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药液,李白将碗递给她,蔡文姬满心欢喜的接过,支支吾吾的像是要表达什么。
李白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挑眉看她,皱着眉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说无妨”李白爽快的丢下这四个字。
蔡文姬摇了摇她头上的像兔子耳一般的银质头饰,舒了口气,温吞着对李白恳切的说道“剑仙大人,,,为了尽快治好你的病可以将你转移到神医扁鹊那里吗?”
不怪天真无邪的少女为何突然如此,要怪就怪当初李白被救回蔡府,醒来时就砸人砸物的,当时的李白就如受伤的困兽,一身血污失去记忆令他抓狂,唯一能确认他是人们口中温文儒雅的诗人剑仙的,只有残破的青莲剑和他随身不离的酒葫芦。被丢的人中也包括想帮他换药的的蔡文姬,蔡文姬忘不了那种天旋地转屁股开花的疼痛,一直备受宠爱的文姬生来第一次如此惧怕一个人,可是迫于家族在女帝那边的势力微弱,不得不救下了这砸了她大半个家的剑仙,今日听闻一直行踪不定的善恶怪医扁鹊入了长安,蔡文姬自是要抓紧机会将这包袱甩出去。


晨落


李白闻言当即就皱了皱秀眉——
且说他是那云游四海的豪情诗人时,被迫看淡人世凡尘,即使是失了忆,揣测人心这方面也是绰绰有余。
明白蔡文姬这是要赶他走了,但起码是救命恩人他也不愿揭穿她,也只能幽幽叹了口气,沉声道:
“也好。”
蔡文姬见这个“凶神恶煞”的人要走了,无法按耐直接眸眼弯弯咯咯笑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收了笑容正色,有些畏怯的看向李白。
李白好笑的看着她,勾起唇角无奈却又苍凉。
——————
扁鹊并不是第一次见李白了。但是他也不曾想过堂堂青莲剑仙会伤得这么重。
李白那双湛绿色的眸子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只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世间哪还有这么纯净的眼神,眼底却映着流淌不尽的鲜血。
蔡文姬对这个脾气让世人捉摸不透的怪医在见了李白一眼就同意收了他治疗是高兴得不得了,片刻后直接把李白送到医馆拍拍屁股走得灰尘都不飘起一片。
李白自然记不得扁鹊,只是太阳穴微微的刺痛让他知道自己见过这个人,怕是忘记的。
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哑着嗓子问他:
“神医…”
“嗯?”
扁鹊斜睨了一眼卧在榻上的人,手上却依然有条不絮的调配着药物。
一看就是失忆了,往前天天“越人越人”叫着。
烦死了。
他垂眸想。
“您这里,可有恢复记忆的药?”
扁鹊的手顿了一下。
李白见他不语,咬咬毫无血色的下唇想要起身,但右手的痛感从指稍蔓延越发尖细难耐直得作罢。
“我…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扁鹊阖上眸,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
麻烦。
———————
“太,太白他怎么样?”
莹绿发的男孩咬着唇有些结巴的问着,语气中透露着担忧。
扁鹊轻咳了一声:“无碍。”
真是般配的一对啊。你的发色和他的眸色。
“无碍。只是…”
拉长了音慵懒的扫他一眼,果不其然那人的小蝴蝶都随着心情焦躁的快速飞起来:
“太白,太白他怎么了?只是什么?越人你说话啊!”
“忘了你。忘了一切。”
庄周颤了颤唇,瞳孔不可置信的缩放:
“失,失忆了…?”
扁鹊偏头不语,只是垂垂脑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瘫坐:
“想见他吗?
我带你去。
就在前厅那。”


凉歌


远远的,庄周看到那个自己十分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闭目养神。
如果是以前,他还能凑近前去,享受他话语之中夹杂的那一点点宠溺和温柔。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要过去看看吗?”扁鹊回头看他。庄周张了张口,又低下了头摇摇脑袋:“……不用了。”
“既然忘了,那再逼迫他想起来,也是一种痛苦吧。”
“果真是命运的安排,我与他有缘无分的话……”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扁鹊抿着嘴,摸出一方手帕来递给庄周。庄周没有接过,只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抬眼冲他笑道:“我没事的,越人。”
——如果当真没事的话,你为何还要红了眼眶。


自欺欺人罢了。


庄周转身离去的时候,李白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然而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了大开的门,和从门外倾泻而入的阳光。
“神医,刚刚有何人来过吗?”
“没有,没人来过。”
李白依旧盯着那片光芒出神,忽然又捂着心口瑟缩起来。
心口忽然紧紧地发疼,撕心裂肺一般。


后来李白和庄周再也未曾见过。
每次,每次,都是庄周在李白身后远远地观望着,然后又转回身来,告诉自己,没有可能了。
相思太过,让孙膑察觉到,孙膑撑着脑袋问庄周:“夫子,你喜欢他,为何不去告诉他?”
“……他已经忘了我。”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庄周永远不知道的是,每次他转回头的时候,李白都会回头。
可笑的是那青莲剑仙的眼里,永远看不到他曾最为倾心的人——
他们,渐行渐远。
回不到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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