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ocance.Ⅱ

=清嘉
鸽子文手,随缘爬墙。
公钟/知妙/狱审/友人枫/赛提
枫散枫天雷滚滚别来沾边儿
开放一切非商业授权不用再问



不会画画。

【百日酒鱼day064】八宝甜粥


*腊八就该吃粥,甜甜的腊八粥(๓˙ϖ˙๓)
*李白主视角
*有点短
*腊八粥各地风俗不太一样,这里用的山西地区的……地理不太好就不用在意了


从粮店出来的时候,晴空中已经稀稀拉拉地飘了些细雪,有一片雪花正落在李白的鼻尖,然后被体温化成了晶莹的雪水,顺着鼻翼往下淌。
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大衣,李白收回了流连天际的目光,转身向家走去。
今儿是腊八了。
李白走得倒也不急,他还在心里想着好多事儿。比如那耗子又没吃上糖葫芦,比如那强迫症今天的头发散了下来,又比如……那贤者,定是还在打着呼噜。
大清早的街道是没什么人烟的,偶尔路过的行人也绝对是紧紧地缩在厚袄里,然后急匆匆地蹿回去。
实在有点冷。

李白的家离得不远,饶是走得再慢,不出半个时辰也到了。
手中的米袋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李白就把它放在锅炉边儿上,不消一会儿便化了。
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李白从壁橱里捧出一个深色坛子,把密封打开。
是今年的初雪化的雪水,干净通透。
贤者喜欢。
把雪水分出一些,用来泡已经干得发硬的干货,另一部分则架起锅来,放到火上煮。
小米在锅中随着气泡不断翻腾着,看着看着,便有丝丝倦意袭来。
拍了自己一巴掌,勉强撑起神来,李白往锅里放入其他的材料,霎时间一锅红红绿绿的豆子在水中翻腾起伏,有些赏心悦目。
把冰糖撒下去以后再也撑不住了,就着一把破藤椅李白便盯着一锅尚未完成的粥睡了过去。

那时候喜欢提着剑四处游玩的李白误入了稷下,碰到了个精灵一般的人儿。
那时候,那人静静地坐在森林之中他仰着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轻盈的灵蝶扑闪着半透明的翅膀,在他身侧飞舞。
李白魂不守舍地回了长安之后发现,他满脑子都是那人睁开眼睛后,映在他眼里的金色光芒。
后来听那小耗子密探说,那是稷下贤者,庄周。
于是李白便天天去混眼熟,终于有一天庄周注意到了他,对他微笑。
一箭穿心是什么感受?
去问李白,他知道。

两个人还没有确定过关系,只是李白慢慢发现,渐渐的,庄周适应了李白的存在,甚至可以在他身边毫无防备地睡下。
一点点的改变,都让他有莫大的欣喜。
那次表了白,庄周没有回应,却让他坐下,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
恍惚间想起来,那天是腊八节。
自以为被拒绝的李白只好坐下,一勺子送进口里,却觉得苦涩,食之无味。
庄周坐在对面,撑着脑袋问他,甜不甜。
李白点头如捣蒜,说,好吃。庄周却蹙起了眉头,他拍着桌子说,你撒谎。
李白想说没有,却措不及防被堵住了嘴——用的是庄周的唇。
大脑一瞬间空白的李白迷蒙间感觉到庄周的舌头往他嘴里送了些什么,用舌头触碰一下,一丝甜味自舌尖炸开,一时间连肝脏都仿佛要甜得过头。
我没放糖。庄周坐了回去,面上有褪不去的红云。李白傻愣愣地点头,说,哦原来如此……
气得庄周踹他一脚,说榆木脑袋。
李白自然是知道了庄周的回答,他的口中含着那一大块冰糖,低头看了看那没放糖的腊八粥,想了想他扑向了庄周。
甜味当然要好好分享。

猛然惊醒的李白一抬头,差点被蹿升起来的火苗燎了刘海,面前的粥已经熬好了,咕噜咕噜冒着浓稠的泡泡,一些米粒跟着泡泡浮起来,又随着气泡的炸裂而沉下去。
空气中一股甜腻的香味儿。
把粥装进罐子里盖好,粗略清洗一下器具他便出了门。
刚走几步又匆匆逃了回来,拽起放在椅子上的狐裘就把自己包裹得像个球儿一样,然后才试试探探地走出门。

他一个人行走在山间小路,林间的树木已把绿色全然褪下,唯有几棵松木还保持着一丝绿意。
已经是隆冬,但仍有麻雀儿在枝头闹腾。想来也是,它们是不需要冬眠的。
一只雀鸟儿飞起来,带动着它栖息的那根树枝一阵颤抖。
于是一小块雪便啪叽一下落在李白头顶上,化成雪水顺着冒着热气的脑袋往下流,冰冷刺激。
李白停下了脚步,他望了望深林,又望了望长安。
他和贤者约定过,待他了无牵挂,便同归密林,携手终老。
诺言该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最终他背过身来,向远离长安的方向走去。
山林之间隐隐出现了一间木屋,李白的嘴角扬起了笑意,步伐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路过那木屋的门口,没有停下。
再次转弯绕到了屋子的背后,赶了半个多时辰山路的李白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他的身后山崖,山崖往后是群山,群山之后……是长安。
他的面前,却仅仅只有一座破烂的小木屋,和一块不起眼的小木牌。
呼出一口气,李白扫掉落在他衣衫上的积雪,然后把手中的陶罐捧出来。
一小碗腊八粥此刻已经散尽了热气,只留一小点余温,正是适合品尝的温度。
瓷碗被放在木牌前边儿,摆得端端正正。
“子休,好久不见,今天是腊八,来尝尝我的手艺吧。”李白笑起来,神情温和,眼底流露的是对那些姑娘们从未露出的柔情。
李白也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吃起来,他面对着长安,一勺一勺把粥押入口中。
两滴清泪落入空罐,李白感觉面前一片模糊,抬手擦了擦,衣袖已然沾湿。
寒风拂过未干的泪痕更是显得冰冷刺骨,李白有些茫然,自己的粥,与那日子休煮的,为何是同一个味道。
分明放了糖,也依旧平淡无味。
他仰面躺了下来,凝视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世间再无庄子休。
寒风凛凛吹过,吹过枯木,吹过木屋,吹过木牌和李白。

还有那一碗放凉了的腊八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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